兩天之後。
月和室友們在學生餐廳享用完午餐之後,回到教室,班長便主動找到她的座位旁,說:「月,妳現在方便回答我的問題嗎?」
「柳,有什麼事情嗎?」
「這問題不是我想知道的,別人託我問的,是關於妳之前打倒怪物用的武器,那把劍是什麼材質做的?」
坐在一旁嘴裡叼著麵包的空眼中閃過一絲銳利,月則是一臉猶豫說:「對不起,這個問題我很難回答……因為連我也不清楚製作的材質。」
得到出乎意料的答案,柳只是推了一下眼鏡,繼續問:「那妳知道這把劍從哪裡來的嗎?」
「這個……」月一副為難的樣子,決定隨便掰個答案:「我在某座山裡撿到的。」
「哪座山?」
「我……我不記得了。」
「請誠實回答。」
鵲擋在月的面前,沒好氣說:「幹嘛啊!那把劍在哪裡撿到有那麽重要嗎?」
璃接著幫腔說:「就是啊,你這樣很奇怪耶!月做錯了什麼嗎?」
「我、我沒那個意思,是別人要我問的,既然不方便回答就算了……那麽妳去年十二月到今年二月開學之前去了哪裡?」
「這個我也無法回答,因為我想不起來了。」
「啥?想不起來,失憶嗎?」
月一臉為難地點了點頭,又說:「請問還有問題嗎?」
「呃……妳記得妳失憶之前發生什麼事情嗎?」
「不記得。」月故意這樣回答。
柳覺得問夠了,便回到自己的座位。
空偷偷瞥了柳一眼後,站起來,飛到月的身邊,說:「雖然剛才才跟哥哥分開,但我們去找哥哥吧。」
「咦?現在嗎?」
「當然啊!麻煩都跑出來了,我可沒辦法等到下課才開始處理,一定要現在開始跟那傢伙好好商量對策!」
「麻煩?」月一臉納悶。
「拜託妳也懷疑一下同班同學吧……」
「就算這麼說,隨便懷疑別人不、不太好吧?再說柳原本是天的護衛吧?」
「那也是以前的事情,天那傢伙根本沒把以前的護衛和侍讀放在眼裡。而且,從剛才那些問題看來,柳恐怕也不想回到天的身邊了,不過這算天自找的。」
「請等一下!您擅自揣測別人心思的說法我可不認同!」柳站起來,雙手環胸,表達抗議。
「就算你不認同,在我看來你根本就是意圖聯手宰相把月宰了的意思。月,我們走吧,別理他了,妳的日子準備變得不平靜了。」
「……為什麼我會被懷疑?」
「聽說妳用一把金色的劍把破壞羅佩亞街道的怪物殺掉,宰相似乎對此相當在意,我是不知道這件事情有什麼好值得在意的。」
「原來如此。」月哭笑不得,沒想到主因是武器,但這也代表……她腦中閃過一些不太妙的想法,隨即搖了搖頭。
修特這時和回一起進入教室,一進教室,他就走到柳的身旁,說:「不好意思,你為什麼要帶著竊聽器?」
「竊聽器?」柳一臉納悶。
修特摸了一下他的衣領,無奈笑道:「這個很小,本來就難以察覺,但你是天原本的護衛,應該要更敏銳一點。」
「我身上什麼時候被裝監聽的啊?這該不會是上面的人偷偷黏在我的制服上的吧?到底想幹嘛啊?」柳對於自己身上被裝監聽器,表達了濃濃的不悅。
修特用力一捏,捏壞竊聽器後問:「你沒頭緒嗎?」
「沒有。」
「應該是為了錄下月的回答才放的,我馬上打電話給天。」空一說完,拿出手機,打開社群軟體,按下通話,說:「喂,天,你現在在哪?」
「教室裡,怎麼了嗎?」
「你等等能帶我和月出校嗎?超級大麻煩出現了……」
「什麼大麻煩?」
「月被宰相盯上了。總之不管怎樣,你現在立刻帶著我們兩個出校,我真會被你的護衛氣死。」
「是柳害的嗎?」
「對,宰相在柳身上黏了竊聽器,讓他問月關於黃金劍和你們失蹤的那段期間的事情。月雖然答得很含糊,但無論怎麼作答,月都一定會掉進陷阱。」
「還真是卑鄙無恥……不過這也正好,我要跟慶協商一下,晚點會叫他到我們去的咖啡廳,你和月先去門口等我,不准偷跑,聽見沒?」
「喔喔,那哥哥你請客喔。」
「滾,主人就算了,你給我自己付錢。」
「喂喂,這是對可愛的弟弟的態度嗎?」
「比我大隻還自稱可愛,有夠不要臉的。」
「你喜歡感受地層下陷對不對?」空額爆青筋說道,但是天並沒有回應就直接掛斷電話了。
「好過分!竟然直接掛掉我的電話!算了……那傢伙果然不會放著不管,他大概也就這種時候可靠。」
「天說了什麼?」月歪著頭問。
「他要帶我們出校,他說可以請妳吃東西,但不肯請我吃東西,這根本差別待遇嘛!晚點我一定要讓他請我吃東西!」
月哭笑不得地跟著空一起離開教室,他們離開的時候,進似乎扶額嘆氣,喃喃道:「我又要幫他解決上課內容了嗎?」
柳無力地坐下去,雙手掩著臉說:「完了,要是月有危險,天殿下肯定會生氣的。」
□
天帶著空和月來到市中心一間氣氛靜謐的咖啡廳。
這間咖啡廳是月和天假日一起出去買寵物用品時,經常一起來的咖啡廳。
內部的色調以棕色為主,整體充滿古典感。
天帶著空和月來到慶所在的位子,慶似乎才剛來而已,桌上的紅茶還冒著淡淡的霧,蛋糕只動了一小口。
「慶?」月有點訝異,她印象中今天慶應該有工作。
「午安。」慶淡淡說道,把視線轉向天,問:「要幹嘛?」
「等等說明。」天坐下來後,把菜單遞給空和月,說:「你們先點。」
「那個……這麼悠哉沒關係嗎?」月不安問道,不管是咖啡廳的氣氛還是他們之間的氣氛,一點都毫無半點危險的感覺。
「無所謂,還不至於這麼快,而且他應該也知道底里斯和羅佩亞的關係近年轉差的事情,不至於正面攻擊,讓公主受到攻擊只會讓我國和底里斯之間的關係更差而已,他不會弄得那麽明目張膽。」
「會不會當你這麼想的時候,他就不顧一切動手啊?」空畫好點餐單之後,把點餐單推到月的面前。
月畫好點餐單的時候,天回答:「不排除這種可能。」說完,他迅速在點餐單上畫了兩撇,站起來,丟了一句「我去點餐」後,便起身走向結帳台。
「嘻嘻,結果他還是請客了嘛。」空竊笑著說道。
「誰說的?欠的錢記得還。」天迅速回來,站在空的後面,冷冷說道。
「喂喂,就請一次會死嗎?」
「月不用付,你要,就這樣。」
「別這麼差別待遇啦!」
「天,那個……我還是給你錢吧……」
「沒關係,就當我請妳的就好,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請妳吃東西了吧?」天走回慶旁邊的座位,說:「算了,懶得計較了。」
「喔喔!謝啦!」空雙眼發亮,只差沒舉手歡呼。
「所以?打算做什麼?」慶延續剛才的話題。
「慶,一週之後你有辦法易容成宰相的秘書混進去嗎?我會給你他的相關的資料,你想辦法錄下他拿普通女高中生開刀的證據,只要一天就好。」
慶翻開行事曆,點頭說:「下週休兩天,可以。」
「你別告訴我你要故技重施喔。」空汗顏說道。
「是要故技重施沒錯,不過要隱藏月的力量等到魔王復活再公開,還是提早公開月的力量把她塑造成聖女,這兩個選項必須好好考慮。」
「為什麼要把月塑造成聖女啦?」
「宰相極有可能在明知月可能是梅達洛斯的情況下,把月污衊成阿爾克立德,真的變成這樣,那月就會淪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,恐怕連走出門都有困難,還會波及她的家人,最壞的情況連她的家人都活不下去。如果沒有變成這樣,月還可以用普通高中生的身分混日子……」
「這麼嚴重嗎?」月愕然問道。
「對,不要小看王室操控媒體的能力,他們有辦法在短短幾天就用各種證據讓妳下不了台,妳根本沒有任何勢力可以對抗他們。」
空按著腦袋,閉上眼睛,用力思考了一下後,說:「哥哥,沒辦法反過來封殺對方嗎?」
「我們已經準備把三王兄收回來,恐怕很難這麼做了,慶易容的時間也有限。雙胞胎的眼線能阻止的程度有限,沒辦法控制整個狀況。」
月不甘心說:「我明明什麼都沒做,為什麼救人還要被這樣對待?」
空說:「沒事的,我和我哥會保護妳……不過,我不贊成使用塑造成聖女這種方法。既然慶都要混進去了,只要保證拿得到相關證據就可以至少洗白月不是魔王吧?而且,說不定對方也猜到你會使出這招。」
天翹起二郎腿,想了一下,若有所思說:「慶,能幫我確定他會不會污衊月嗎?」
「要求真多。」
「沒辦法,在對方上門之前要全力保住月,但不確定對方會不會用下三濫招數前我們就先出招,也會曝光底牌。」
月說:「如果我不參加戰鬥呢?」
「我……來想想辦法吧。」天扶額,一臉為難說道。
慶無語了幾秒,艱難地吐出:「人手……」
「我知道,但是要保住月最好的方式的確是不讓她參戰。」
「全軍覆沒更糟。」
「我也知道。」
「該不會,雙胞胎人手不足了吧?」空愕然問道。
「上次實驗室那場戰鬥中損失了不少人手,下一次宰相會進攻長得最像總部的假據點,現在要是再損失人手,一旦死神之家接著攻擊,我們就沒戲了。」
月說:「沒關係,不用特地隱藏我也沒關係。至少不能再讓怪物繼續危害街道,然後把所有製造那些怪物的實驗室全部告訴我,我要把製作怪物的東西全部破壞掉。」
「這樣好嗎?」天表面上冷靜,內心卻有些驚訝。
「之前跟你們一起去實驗室之後,我一直在想,就算我不能把人救出來,是不是能至少阻止怪物的製造?雖然可能治標不治本,但是怪物會阻礙人們的生活……」
「反過來,人也會一直被抓走,為了找到製作怪物的材料,黑街的人是最容易出事的,當然連像慶這種生活在普通社會中的人都有可能被抓去當成材料。」
月用堅定的眼神說:「這就是我想做的事情。我想藉由親手解決實驗室,得到偽魔獸和偽魔族就是用人類製作出來的這個證據。你一直不把這件事情公開,是為了不讓人們陷入恐懼,暗中在和他們對抗,但我認為不能一直處於不公開的狀態,這樣沒辦法阻擋他們的行動。」
空大力拍桌,雙眼發亮說:「這個主意太棒啦!我們趕快去找音之刃叫她給我們那堆實驗室的地圖和內部圖,我們明天晚上就拿那堆實驗室開刀吧。」
「給我等一下!至少要等宰相的攻擊結束之後,現在折損人力就糟了,月妳也留點力氣到那之後,在那之後我願意配合你們去解決實驗室。」
慶默默把茶喝完,說:「不需要殺人,破壞器材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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