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由的天空～艾雅

希莉雅倒是沒跟著離開，而是走向左邊的樹木，穿過草叢，雙手環胸問：「妳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吧？」

艾絲特莉亞低頭不語，眼淚掉了下來，「我沒有想過……會害人變成殘廢……也沒想過姐姐承受了責罵……沒有想過姐姐會那麽自責……我……」她沒辦法完整組織言語，只能一邊哭著一邊跑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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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餐時間，艾絲特莉亞吃不太下東西，要達芙娜別準備太多食物給她。她的神情相當憔悴，哭了整晚，頭反而很痛，但是心情更加難受，沒想到無形中給了布德哥爾倫那麽多負擔，多到她差點要去自殺。

「艾絲特蕾亞，我……我……我們真的好傻，要是多注意一下後果的話，姐姐就不用自責到昨晚差點跳河自殺……」
「姐姐跳河自殺？怎麽回事！艾絲特莉亞，妳知道什麼了嗎？」

「艾絲特莉亞，妳偷聽到了嗎！」布德哥爾倫難以置信，她最不希望給這對姊妹知道真相，怕她們承擔不起後果。

齊格菲受不了似地嘆了一口氣說：「布德，抱歉了，這拳我真的非常想送妳。」說完，他朝布德哥爾倫精緻的臉蛋上直接揮出強力的一拳，指著她罵道：「妳當這對姊妹是多小的小孩子啊！她們已經十八歲了，比達芙娜還要大，她們承擔不起後果，所以就不去承擔嗎！所以妳就一定要承擔嗎！妳就是這樣子難怪她們從沒發現自己的錯誤！如果她們是我妹妹，絕對不會從頭錯到尾！」

「沒辦法啊！當時她們還那麽小，讓她們承受她們根本沒辦法承擔的後果的話……」

「那妳就承擔得起嗎？」齊格菲冷冷反問，隨即捏了一下她的臉，「妳太蠢了，教育妹妹可不是這樣做，該打的時候要用力打下去。」

齊格菲說完後，離開布德哥爾倫身旁，繞到艾絲特蕾亞和艾絲特莉亞身後，二話不說，直接就是朝著她們的頭頂各送一拳。雙子姊妹按著頭頂，面對齊格菲的怒火和心裡的愧疚，掉下眼淚。

「妳們兩個到底都在做什麼！做事之前都不想後果的嗎！妳們那樣惡整人的時候，沒問過布德的心情嗎！妳們到底要捅布德幾刀啊！做錯事不要哭哭啼啼了！在日後好好改善自己的態度！」

第一次聽見齊格菲一連串的罵人，雙子傻了，艾絲特蕾亞按著後腦，帶著哭腔問：「那被我們整垮的那些人呢？」

「去道歉只是事後補救的態度，但妳們沒有打從心底反省，下次呢？下下次呢？下下下次呢？妳們要做的不是道歉，而是打從心底正視自己的錯誤，還有布德妳也是，不要全部扛下來，不屬於妳的責任通通丟掉！妳就是這樣才悶出病的好嗎！」

「好厲害，你把我要罵的話全罵完了耶。」珀爾在一旁拍手表達稱讚意味。

「齊格菲……我……可是那些人是因為跟我走太近才會被整……」

「是妳要她們整人的嗎？」齊格菲的口氣帶著幾分煩躁。

「這倒……不是……」

「那妳自責個頭啊！妳反而應該罵她們吧？」要是現場能翻桌，齊格菲很想翻桌表達發火。

達爾文苦笑著說：「沒想到你會把你罵你弟弟妹妹的那一套直接搬出來用。」

「如果尼路和薇薇，犯錯之後想逃避責任我的拳頭會二話不說打下去，不可能讓他們那種嚴重的錯誤犯超過三次。」齊格菲回到剛才的位置，盤腿坐下，還有點惱火。

希莉雅吞了吞口水，觀察著三人的反應，艾絲特蕾亞和艾絲特莉亞抱在一起發抖，齊格菲發火似乎嚇到她們，布德哥爾倫還在發呆，還沒反應過來。

「呃……妳們……還好嗎？」希莉雅尷尬地說。

「我們真的……沒有想過會這麽嚴重……沒想到反而變成姐姐的負擔……對不起……我們以後不會再做那種事情了……姐姐不要再去自殺了，拜託妳！」艾絲特莉亞抱住布德哥爾倫痛哭。

「我也是，我也不會了，姐姐不要離開我們啊！我們以後一定會更注意後果，所以……不要討厭我們！嗚嗚！」艾絲特蕾亞也抱住布德哥爾倫，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。

布德哥爾倫哭了出來，這些年累積的壓力，隨著眼淚潰堤，她一直不想讓她們知道，深怕她們承受不起後果，自己扛下來，卻永遠活在自責和恐懼中。她心裡根本不想甩掉齊格菲，但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樣才能保護他，為什麽非得放棄自由和幸福，才能守護喜歡的人？

「我在想，齊格你那時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樣子，正確來說不是不放在心上或不想計較，而是認為道歉也挽回不了已經造成的傷害吧？」希莉雅微笑著問道。

「道歉是一回事，事後有沒有做出補救行動或是有沒有深切反省後避免再犯，我想看見的不是道歉，而是她們到底有沒有搞清楚自己的錯誤。」齊格菲把碗裡的食物吞下去之後，灌掉半瓶水，覺得瞬間活過來了，剛才浪費太多口水罵人。

「和好就好。」達芙娜悠哉地喝著熱湯，露出淡然的微笑。

「布德哥爾倫，妳現在還會覺得自己會傷到齊格菲嗎？」珀爾打斷三人感人的和好。

「我不知道。」

「出乎意料的回答，為什麽？」達爾文咋舌，他認識女武神的時間太短，不太能理解這個人的腦迴路。

「我的心裡還是……沒有辦法馬上遠離疙瘩……再說我之前甩過他一次……」布德哥爾倫苦笑，搖了搖頭，垂著眼。即使心結解開，疙瘩還在，她沒完全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，也無法完全甩開沉重的責任感包袱。

「那我就等妳吧！雖然不能無止境等待，畢竟我是亞諾斯卡的王子，一直沒對象，遲早會被迫結婚，在被迫結婚之前，我可以等妳。如果到時候妳仍覺得無法談戀愛或面對我，就把我甩了吧。」

「對不起，我真是很沒用。」布德哥爾倫低頭道歉，明明喜歡，卻沒有牽起他的手的勇氣，一想到之前在洞穴裡發生的事情，她無法不愧疚。

「姐姐……」艾絲特蕾亞想說些什麼，但是布德哥爾倫痛苦的表情時，本想碰觸她的那隻手縮了回去。

艾絲特莉亞拉了拉艾絲特蕾亞的衣服，兩人壓低聲音竊竊私語，不時看向布德哥爾倫和齊格菲，似乎有所打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