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由的天空～艾雅

這句話，連站在一旁聽她們吵架的男子都愣住了，隨即他垂下眼眸，除了心虛外，更多的是因過去發生的事情而產生的痛苦。

「妳死小鬼閉嘴，以為自己是誰啊！我看妳也不怎樣啊！一看就知道品味很差，穿著這麽醜的制服……」

「不好意思，小羽，妳這樣說我的高中制服可能也挺醜的喔。我是C大附中畢業的，我記得我們學校的制服跟這所學校的制服品味半斤八兩，差別只有校徽和顏色。」男子這話一出，黃羽馨僵住了，回頭一看，他依然掛著溫和的笑容。

「我、我是說這兩人穿高中制服……」

「不對喔，妳剛才那說法會把他們學校的學生全罵進去。」

黃羽馨無話可以反駁，林妤舒和黃惠馨愕然眨了眨眼，沒想到男的沒有袒護女友，反而還幫她們講話。

看來男人不是只有長相。黃惠馨暗暗給了眼前這名有著一雙桃花眼的帥哥正面評價。

「姐，妳自己明明也有穿過，還敢說我。再說了，妳的成績讓爸媽很擔心，都被二一過一次了，拜託妳振作一點好嗎？再被二一一次，妳會被退學，被那種學校退學耶！」

「全班第二名了不起啊？不是第一名跩屁啊！」

黃惠馨的成績和她姐姐有著明顯的落差，她不想讓父母擔心，從國中就一直在拼國立學校。

「我又不是妤舒……不對，幹嘛把妤舒拖下水啊？第一名是妤舒我沒話說，但我對自己的努力沒有任何慚愧！再說，妤舒是班花，我們一樣穿著制服，我還覺得她比妳漂亮多了！」

男子在心裡吐嘈：妳還不是把妳旁邊的給拖下水了嗎？

「所謂的班花，就是披著美麗的外衣而已，本質卻相當慓悍，還會在牛肉麵店跟奧客吵架呢。不過如此有個性的女孩，通常很受男性歡迎。」男子捧起林妤舒的臉，刻意把臉湊近，「不知道我跟其他男人競爭有沒有機會呢？」

「為什麽你會知道我在牛肉麵店和奧客吵架？」林妤舒瞇起眼，仔細盯著對方的臉，往他的胸膛摸了一下，退了幾步，喃喃說：「不會吧？為什麽？」

「妳的為什麽……」莫韶影湊近林妤舒的耳邊，勾起嘴角，用惡作劇般的口吻低聲說：「是想問為什麽我會扮成女生接近妳的老師呢？還是想問我為什麽同時有男朋友又有女朋友呢？」

林妤舒抓起莫韶影的衣領，用不可思議的力氣把她往學校的方向拖，但是沒拖多少距離，莫韶影的一隻手臂就被黃羽馨抓住說：「欸喂！妳要把我的男人帶去哪裡啊？」

「當然是抓去說教啊！開什麽玩笑，玩弄別人的感情是不對的。」林妤舒氣到已經無視對方帥不帥的問題，對她來說，對錯的問題不會因為這個男人長得特別好看，就能因此掩蓋掉。

「可是主動投懷送抱的是那些人喔，我可沒逼他們一定要投懷送抱，所以又怎麼能說是我的錯呢？」莫韶影眨了眨眼，帶著淡淡的笑意，眼底其實沒有笑意，「妳很正直，是非觀念很強烈，但是世界上很多事情並不是只有Yes or No兩種答案。人性本私、人性本惡，人本來就是欲望的動物，妳又怎麼能阻止別人追求欲望呢？」

宛如墜入冰河中，林妤舒下意識退後一步，莫韶影的話讓她無從反駁。她相信的是人性本善，但是不能否認人有欲望的事實，明明覺得對方的作法不對，卻說不出哪裡錯──明明玩弄別人的感情是不好的行為，但是莫韶影從頭到尾都沒有強迫他人。

不只沒強迫，還用各種方法讓他人自願做這些事情。

林妤舒緊盯著他的眼，愣了一下後，低下頭說：「小惠，我們去打工吧。」

「喔……好，姐，妳會回家的話幫我跟爸媽說我晚餐在外面吃。」

等林妤舒和黃惠馨走遠後，黃羽馨親暱地抱住莫韶影的手臂說：「剛才那個女生真是莫名其妙，對吧？」

「被那個女孩看穿了，真不知道她比較可怕，還是我比較可怕了呢……」莫韶影哭笑不得望著兩個高中女生離開的方向，默默把林妤舒視為必須警戒的對象。

計畫自然是得繼續下去。

莫韶影早就決定好今日的行程，早就先預約了計程車──他通常不會讓保鏢打擾他的約會。

他們來到新月橋，新月橋連接板橋和新莊，能一覽板橋的景色，算是個相當不錯的約會景點。

放眼望去，遠處是馬路一直延伸向高樓大廈的方向，兩條馬路中間有水又有蒼翠，在現代都市中增添了幾分自然的氣息。

女方依偎在男人結實的胸膛上，感受著他的體溫，莫韶影也很識相地摟著對方的細腰，壓低身子，附耳說道：「要不要沿著那邊往下走？」他望著通向下面的路。

接著還去了板橋四三五藝文特區，參觀名家的畫展。

走進畫展會場，映入眼中的是好幾幅的素描風景畫，每一幅景色刻劃逼真，如果不是因為黑白，還真會讓人以為畫中的景象如同真實。

莫韶影看了一下藝術家的名字和資料之後，摸了摸下巴，自言自語介紹起畫家的事蹟和這幅風景畫的意含。
黃羽馨頻頻點頭，面露敬佩之色，其實不知道莫韶影到底有沒有講錯。

莫韶影沒打算在這展覽留太久，很快就帶著她離開藝文特區，搭車前往車站附近的百貨公司。

看著女方在服飾店挑選衣服，莫韶影站在旁邊，拿出手機，翻了一下訊息，輕輕嘆息，有人已經傳訊息質問他什麽時候才能見面了。

該怎麼回？他認真思索了一下，摸了摸下巴，決定把下週三午夜留給很久沒見的女性。

「韶影，你覺得我穿哪一件比較好看？」
莫韶影收起手機，走過去觀察黃羽馨選的服裝，拿比較便宜但是更適合的服裝給對方比。

買了新的衣服後，他就帶著黃羽馨去高級餐廳吃飯，順便看夜景。

莫韶影的手機響起，他看了一下手機，皺起眉頭，接起電話，「有什麽事情嗎？我知道了，阿凡，我會把下週一的下午留給你，嗯，先這樣，掰啦！」

「是誰啊？」

「死黨，從高中到現在的朋友。」莫韶影輕笑著說：「不重要，妳只要知道對方是男人就好。」

黃羽馨愣愣點頭，同時也鬆了一口氣，幸好對方是男人。

兩人繼續用餐，莫韶影一邊切牛排，一邊心想：現在還不到享用的時候，再稍微觀察一下吧……

結束用餐後，莫韶影負責買單，牽著黃羽馨的手離開高級餐廳。

下樓之後，莫韶影一直扶著對方，怕對方穿高跟鞋會不小心摔倒。黃羽馨被這樣子輕柔的舉動弄得害羞，同時心裡也很得意，得意自己竟然能交到這麽帥又溫柔的男友，能有籌碼可以反過來嘲笑那個整天只會讀書又瞧不起她的妹妹。